云啾啾今天乖巧极了,任由对方怎么胡闹,都认真仔细地一一满足。
他听说眼神好的人,可以看到月亮上的桂花树,但他不行。
云啾啾总以为这个传说是错的,不是眼睛好的人,而是心眼好的人,因为他所有见过的人里没有一个提天上桂花的。
而他在坏人堆里待得太久,也成了近墨者黑。
但李姑娘不一样。
他看着对方悠闲的模样,想着如果李三径看不见,那应该是真的眼神不好。
云啾啾突然开口问道:“李姑娘,你的名字是怎么来的?”
世间那么多典故出处,李三径又不似他一样被母父所弃,应该会有个极好的寓意,“我知道是三条小路的意思,也听过‘隔座香分三径露,抛书人对一枝秋’等诗句,但不是很明白为何文章中独独要用这个词?”
“前朝有个官员,她辞官归隐,不愿再与世俗之人打交道,便在园中开出三径,只供高士往来……”
李三径向篱笆上一靠,系的荷叶巾便散落下来,一缕丝垂落在耳畔,倒还真有几分隐士的不羁,“我母亲希望我不要落入世俗之中,与人交友亦不可轻率。”
真是个好祈盼。
云啾啾双手抱膝,将下巴放在上面,哪怕到了白苍苍,他都不会忘记自己最初遇到的善意,那来自一位光风霁月的人,对方的名字有如皎日。
过了许久,一直等到说着“彻夜赏月”
的人熟睡过去,云啾啾才解下褡裢,将两个金裸子连同那些碎银全部放在李三径的手边,又把白日买的花填进对方的手心,自己则留下佩剑与木条。
然后,转身离开。
尽管他还有不舍,那么听完名字的故事后,便一刻也不该犹豫。
他不是山中高士,也并非林下美人,而是一个需要对方与官员周旋的坏脾气逃犯。
他下山的途中敲响郁升的屋门,在人急切的眼神中指向李三径熟睡的地方。
“云公子,”
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半山腰喊住他,“你忘带东西了。”
云啾啾顿时停住脚步,他寻着声音望去,太阴星为年轻的女子镶上一层光亮,荷叶巾松松垮垮飘曳不定,在这地方,就好似玄女显灵一般。
对方拿着他的褡裢,向他缓步走来。
刹那间,心如擂鼓。
……
李三径怎么也没想到云啾啾一文钱不带就要出走,她这夫郎总自认凶恶,但偏偏又做不来坏人。
前世,云啾啾说着想要她报恩,要她帮忙撤销通缉,却连人带心都搭给了她;这辈子就更绝了,受她一点儿好,就生怕连累到她。
就剩下自我保护的犟脾气,还被一个个不知趣的混人揪着骂。
她拼命挤出一点苦笑,拉过云啾啾的手,把褡裢放进对方的手心里:“我以为你我至少是朋友。”
她带着委屈,将视线移到一边,“三径之中,你便没有一条愿意走的路吗?”
云啾啾无话可说,他像是被抓住现行的贼偷,连个狡辩的念头也没有,手指颤抖着把东西接过,好半晌才说出一句话:“你别难过。”
李三径如梦初醒一样,急忙把他的手松开,倒像是犯了错的那个:“抱歉,我又轻薄公子了。”
“没有。”
云啾啾这次回答得没有丝毫犹豫,抬起头,望向她的眼睛,“你从来没有轻薄过我,你和那些人不一样。”
倔强地一直昂着头,再次重复了遍,“从来没有。”
李三径却退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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