任谁都能听得出她语气里的惊喜。
贺遂川顺着沈家寨运送军火的密道摸上来,径直走向沈艽。
沈艽尚还愣在原地,下一刻就已经被他揽进了怀里。
他的怀里温暖至极,好像可以抚平一切伤痛,可她不能流连。
还不等贺遂川开口埋怨沈艽,沈艽却忽然冷声道:“你回来做什么?”
她的声音极其沉闷嘶哑,挣开贺遂川的那只手还在不住地抖。
“紫菀紫苏,把他给我送走!”
贺遂川站在原地怒吼:“我不走!”
沈艽转过身,不再看他,“你留下除了送死还有什么用?山下的人都走了,你又不是沈家寨的人,有什么资格留下?紫菀紫苏,动手!
别让我说第二遍!”
贺遂川的胸膛被气得起起伏伏,他不愿说什么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的大话,这时候再说这些又假又空毫无意义,也不想说什么要死死在一起的情话,简直能把满屋子的活人腻歪死,死人腻歪活。
只是有些话,若是他再不替琴师说出来,恐怕这辈子就再也没机会了。
贺遂川用力挣开紫菀紫苏,冲过去扳过沈艽的肩膀,认真道:“沈艽,我早就中意你,从我为你弹第一秦地的曲子起,我才不管你是不是有九个脑袋,我就是要留下来,你休想再赶我!”
吐出这些话后,贺遂川只觉得前所未有的痛快,好像心中有块陈积已久的石头,终于被搬开,恍然间,他似乎听到一阵破碎的声音,像是来自心底,那段魂魄被打碎的声音,又像是在琴师的记忆里,他的脚铐被杂碎的声音。
他俯下身,亲吻那干涸的双唇,仿佛是隔着时空落在那张画像上,一睁眼,又无比真切。
一吻终了,沈艽粲然一笑,“你是我的人了。”
山寨地势多变,东瀛人打上来难免失了方向,被土匪遛过几次,消耗了不少枪支弹药,人才体力,就在局势逆转之际,前线忽然来报,山背的几个小山寨竟窝里反了。
沈艽一早料到他们几处要起祸事,只吩咐道:“不必理他们,乌合之众,成不了大事,把库里的洋炮都搬出来,让那些东瀛鬼吃个够!”
紫菀紫苏和她对视一眼,三个人都清楚,此番是躲不过去了,只是山寨的布防图还有祖宗几十年的基业断断不可落入东瀛鬼手里。
“我交代你们的事,去办吧。”
紫菀紫苏领命退去。
又是几场激烈的战事,湛蓝的天色也被战火烧红,又变黑,最后落幕。
等到东瀛将军身着明黄色军服灰头土脸地踏进沈家寨时,面前已是一座空寨。
翻译官越过一座尸山,又跨过一片灰烬,才来到将军身边,将军用东瀛话问他,“这寨子的主人在哪?”
翻译官毕恭毕敬地用东瀛话回复:“都死绝了。”
“那军火库呢?”
“已经找到了,哦对了,您的手下还抓了个琴师。”
东瀛将军似乎有些惊喜,“正好,庆功宴上让他来助兴。”
贺遂川看上去只是一个被土匪抓到山寨的琴师,低眉顺眼,温顺乖觉,他一直躲在后面,观察着这一切,又被东瀛军引到将军面前。
在沈艽曾经的卧房里,贺遂川抱着桐木琴跪坐在人群中,承受着东瀛人的凝视和打量。
翻译官在他身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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