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前厅时刻正热闹,你怎地有空来我这里?”
唐乐安给自己添上茶水,闲适自在地端起茶杯往嘴里送。
“自然是来看你笑话的。”
桃子扶桌落座,手在腹上轻抚,眼中芒光四射,“我怀了二少爷的孩子,你以为你还能在嘉运院待多久?”
手指蜷了蜷,唐乐安扯唇道:“恭喜。”
桃子起身,在房里踱步转悠,眼扫着四方格局:“这个院子清幽雅致,若是我在这里养胎定会事半功倍。”
她转身,笑着瞧唐乐安,“你说,二少爷会为了我,叫你挪出去吗?”
唐乐安掀睫,瞥着一手护肚子的人。
她忽而扬唇轻笑:“这是二少爷的第一个孩子,想必他定会视若珍宝。”
桃子笑哂:“有时候我真是佩服你,清醒又理智,你根本就不爱二少爷,你爱的只有你自己。”
她又扫了眼房内,神情桀骜,“识相点,把你的东西都收拾好,趁早搬出去。”
说罢,她跨过门槛走了。
听着那轻盈远去的脚步声,唐乐安垂眸,凝着杯中起伏不定的茶叶,心口宛如针刺,又麻又痛。
翌日。
晨雾漫漫,天色朦胧。
穹空中骤响一道惨叫声。
凄烈而尖锐,刺得耳膜疼。
唐乐安正晾浆洗好的衣裳,闻声手上一顿,走到院门旁探头往外瞧,入目就见桃子被摁在地上,两边眼角高高肿起,浑身脏乱狼狈不堪。
腹部鲜血渲染,将她那一身鲜艳的裙裳染得愈发艳红,嘴角的血丝混着唾沫往下垂落,地上血水蜿蜒绵长,好似没有尽头。
立在桃子身前的福安公主猛地扭头,一双锋利的眼射过来!
唐乐安瞳孔一瑟。
她僵了片刻,垂首走近:“见过大夫人,大夫人贵安。”
身着精贵华服的福安公主,眉眼平和地耷拉不见半点血腥,她端详着根根细嫩的手指,唇边扬着一抹温柔的笑。
“唐乐安,什么都好奇只会害了你。”
“妾身罪该万死。”
唐乐安跪地道。
“也罢。”
福安公主微抬了抬手,广袖轻振,她眼中凉意淡淡,“你既瞧见了便好好学学规矩。”
旁侧立着的总管事上前两步,指着地上的桃子,目视唐乐安,冷声道:“她不分尊卑以下犯上,还妄图以子谋其位,其罪当斩。”
往桃子的腹部瞥视一眼,唐乐安迅即收回眼神,垂首目视着地上鹅卵石的纹路,大气不敢喘一下。
二少夫人都还未入府,桃子就敢如此胆大妄为,无疑是在自寻死路。
在这个吃人的京城中,一个小小的丫鬟想要谋个名正言顺的位置,谈何容易
“府中规矩向来如此,尊卑有别。”
福安公主眼中带着三分的森冷,踱步走到桃子身前,“这几年本夫人待你不薄,看来是把你心给养大了,你都敢痴心妄想,觊觎不该觊觎的位置了。”
桃子一边嘴角红肿,她泪眼婆娑的摇着头,“大夫人,奴婢知错,求求您放奴婢一马,奴婢再也不敢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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