怀念的人在怀念中一直美好,相见的人在相处中日渐疏离。
总是要适应新环境的,所以分别那日起,就注定再不相同了。
花钿知道一切都会改变,只是从未料到这改变如此迅速,如此突如其来。
像这深秋,明明还抱怨夏蝉扰人,一恍惚,竟是秋叶纷纷。
两人在一间苍蝇小馆中落座,花清洛讲,“别小瞧这家,这里的粉是全天民国最正宗的,萝依未必比得上她做得好吃。”
说道萝依时,两人皆沉默。
半晌便听花钿又讲道方才的话题,只这次只剩下两人,所以花钿讲得更大声些了,几乎是命令的口气道,“跟我回去。”
花清洛并不再去白眼看人,只把弄这手里的木筷问道,“什么东西值得我再回去?”
花钿一愣,复又问道,“你都知道了?”
“你是说赵斯年没能当上师婆还是李星禾要娶天曦?”
花清洛说罢抬头去看花钿,正遇上她惊讶地目光,迟疑片刻才听那花钿笑道,“李星禾怎会娶天曦,只你这次如果不回去,天曦怕是真的要抢走李星禾了。”
“李星禾不是凤凰台,偌大一个冷冰冰的破空壳子,如果不是他自己愿意,谁都抢不去。”
花清洛笑道,又问,“你觉得我与墨山、萝依、墨江、赵斯年他们相比,谁更机灵些?”
“你自己?当然比不上他们四个人。”
花钿笑道。
花清洛苦笑道,“凭他们四个都争不过穗安与天曦,我又算得了什么?”
未等花钿回话,这花清洛便又嬉皮笑脸道,“他昨夜来过。”
“李星禾?”
花钿听这话,面露惊色道。
吃了一计似曾相识的白眼,花钿才肯信了花清洛的话,小心问道,“他来做什么?”
花清洛愣会神,似是没听见花钿问话似的,双眼发直,半晌只见她手中的木筷猝然折断,除“啪”
地一声,再无其他。
更名之日即成婚之时
且说那日黄昏,天曦又去了成衣局门口。
乘黄本卧在月台上犯懒,遥遥望见天曦移步过来,这便起身抖落身上的槐树叶子,径直进了东厢。
残阳如血,房梁上金漆勾边的莲花祥云熠熠生辉,日光走处,凤飞翱翔。
有叶子被风吹着进了正堂,天曦坐上月台,垂足远眺些许时辰,这便扭转身子朝正堂中探望,只见乘黄围着赵斯年打转,正是一副要离开的样子。
天曦这便急忙起身,下了踏跺站到槐树下面等人。
赵斯年瞧见,负阴抱阳,不多说一句话也便匆匆离开了。
天曦顺顺衣摆,又搔搔头发,整顿收拾一阵,缦立而视,只等李星禾出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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