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颤颤巍巍地回头,“少将还有什么事情吩咐嘛……”
他没想到,自己却看到少将朝他温和地一笑,“过来,将这个拿回去,放在书案上。”
他在原地愣住了。
这是他随侍少将军这么久以来,看到少将军第一次笑。
他知道少将军生得好,却一直因为敬畏不敢细看。
可是如今他才看到,就被深深震撼住——
啊啊啊啊啊啊!
少将军笑起来也实在,太太太太好看了!
阳光淡淡在他如玉雕琢的脸上洒下阴影,少年一改往日的冰凉肃冷,他微微一笑,将大漠荒芜的秋日都衬得像阳春白雪的蜿蜒秦淮。
丁木仿佛被迷了眼,望着那张惊绝又总覆着一层冷意的脸,他都不敢想,自己若是女子,该会为这一笑痴迷到什么程度,即使他能清楚地感觉到,江淮这个笑,其实并不真的是对着自己。
少将军平日读兵书时从来不笑的,他一定是想起了与行军打仗毫无关联的一件事…
他面上使劲一个扑棱,迷迷瞪瞪地向江淮跑去,接过他手里的东西。
他低头一看,竟是一片火红的赤云枫叶。
他不知为何少将军会捡这么个稀松寻常的东西,但他隐约觉得,这个东西或许对他有特别的意义,或许是要送给远方的某个少将军心系的人。
而能让这样地少将军所心系之人,又会是多么美妙脱俗的女子啊……
他不敢多想,接过枫叶朝江淮拜礼,急急忙忙地就向军帐里跑去。
他隐约觉得,少将军是要将这片叶寄给什么人,所以如此慎重,他也不敢怠慢。
而他到了晚上起夜时,透过薄薄的纱帐,果然印证了他的猜测,看见了书案前那个清隽冷凉的剪影。
塞上的夜色浓稠如墨,天上也没有星星。
江淮的背影宽阔挺拔,披着一件薄衫,伏案在一盏微弱灯火下,指骨握住的狼毫笔尖刷刷而动。
烛火跳跃噼啪作响,静夜里,衬得少年将领原本清挺的身影更显凉薄。
江淮指腹微动,按灭跳跃到案上的一星灯花,不叫火星作响的声音惊扰帐中的将士们安眠。
丁木在帐后看得入神,不知不觉就没了睡意,他揉了揉眼睛,索性披衣在帐后坐下来。
他对眼前的少年将领越发好奇,他第一次觉得,这样冷玉般歼敌无数的一张面孔下,或许也藏得是,自己这个年龄尚看不太懂的柔软。
万籁俱寂,他瞧见素日来冷脸的少将军,合上手中的兵书,拿起了白天的那片赤云枫叶。
丁木瞧不真切他的神情,只看见他拿在面前细细地端详了片刻,然后不无小心地,夹在方才写好的信笺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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