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羽的神色从震惊到平静,最后缓缓低下头。
她盯着那杯茶片刻,仰头饮尽。
刚刚,她看见梁青挽动作极小的往杯子里下了药粉,而殷长穆已经将茶杯举到了嘴边。
所以她惊讶、急切、失态,但最后落到殷长穆的表情上,他居然是知情的,可他毫不犹豫的喝下去了。
姜羽猜不透这两人究竟是什么关系,但能确定的是,他们是彼此信任的。
在一番大起大落的情绪过后,姜羽先回味过来的是安定,在殷长穆的信任下托底的事情,应当是十分可靠的。
那找到伽琢就是时间问题,团子的命格也就有希望了。
有些激荡的兴奋难以克制,但殷长穆和梁青挽都十分淡定。
姜羽自觉的起身,这两人老友重逢,说不定会有些话想聊。
她友好一笑:“时辰已晚,就不多做打扰了,预祝我们合作愉快。”
梁青挽没接话,但姜羽总觉得她的表情意味深长,她又想了想,试探一问:“卫阶,送我回去?”
这次殷长穆也没有反驳。
姜羽懂了,她毫不犹豫的转身,提着卫阶出门。
卫阶有些抗拒,毕竟殷长穆并没有话。
姜羽见他还是这副榆木脑袋,恨铁不成钢:“你主子用不着你了,这回去的路我也不认识,你先送我出去。”
好在这货还不算太笨,最后看懂了姜羽使给他的眼色,一步三回头的跟着往外走。
姜羽一巴掌拍在他的后脑勺上:“非礼勿视!”
——
殿内,梁青挽摆手让苏迟白也退下去后,缓缓开口:“有件事,还是需要告诉你。”
殷长穆抿了一口茶,“你说的谋事之人?”
梁青挽点头,神色很是郑重:“他就是你们要找的人。”
殷长穆动作顿住,眼神中也有明显的吃惊。
可梁青挽接下来的话,几乎过了殷长穆的认知。
“其实,我并不知道你来南梁的原因,我做的所有事情,都是遵照伽琢先生的指示。”
“你们与云如晦的见面,是先生留下的第一步。”
这话的信息量太大,殷长穆甚至接受不及,但梁青挽还在继续说:“他拒绝你们的请求,并且告知你们,先生熟悉预知之术,风水造诣非常。”
“之后,何寅主动误入姜羽的酒楼厢房,留下竭山别院的线索。
最后,我派苏迟白在此守株待兔,果然等到了你们。”
“而此时的我正困于和庄侯的暗斗中,一定会紧紧抓住你这个助力,筹码便是先生。”
她顿了顿,才接下去:“这些都是十年前,先生隐退时留下来的吩咐。”
殷长穆的神情已经不能用复杂来形容了,他了解伽琢先生,确实有高世之智。
但如此准确的预知到十年之后,且设局让他们进入,真的是俗世之人能做到的吗?
可梁青挽没有理由骗他,也不可能短时间内对他们调查的这么清楚。
摆在眼前的事实让他不得不相信。
梁青挽说完之后就一直很安静,似乎在等他的反应。
殷长穆看着她:“所以事成之后的条件,你也没想过兑现?”
梁青挽动作一滞,表情有瞬间的犹疑,她停顿片刻才说道:“先生对此事,确实未留下只言片语,也或许留下过,只是我不知。”
“但我相信,凭他对你的疼爱,不会在分明有机会的情况下坐视不理,或许完成这些事的时候,会有其他收获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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