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是她记忆里,他们的第一次见面。
那年,她十四岁。
她幼时长在江南,见的多是清贵闲雅的文人墨客,从未见过似他这般肆意顽劣的少年郎。
春日宴上,他与大越质子争锋相对。
弱冠才过的少年,肃肃如长风入松。
一场马球赛。
玄衣白马,赚足风头。
明明他对那彩头不甚在意,可却偏偏不肯退让。
他似乎只是简单地想给那位大越质子添堵,心思,昭然若揭。
那时的温聆筝怎么也没有想到,她会在那场春日宴中与他结缘。
瞬间涌入的记忆如同重回星海的游龙,翻来覆去的同时,溢出的,是钻心的痛。
温聆筝的目光渐渐变得肆无忌惮。
她仔细地描摹着他的眉眼,脑海中浮现出的却是他出征前夕的模样。
那时,正值金秋。
他披着银甲,站在院中。
满院的枯叶簌簌而下。
他从白日站到了黑夜,她仍不肯见他。
她不想听他解释那个女子是从何而来,更害怕从他口中听到纳妾二字。
她初嫁他时不是没有替他张罗过,是他自己拒了的!
她不是石头,他们成婚六载,他对她的好,她心知肚明。
她早就在日复一日地相处中对他真心交付。
她接受不了他纳妾。
那于她而言,是他的背叛。
回忆翻涌间,那封带着血渍的家书也跟着浮现。
像是泡在水中的棉絮,满心的愧疚让温聆筝止不住地往下沉。
他从来没有背叛过她,那个姑娘的身份,另有缘由。
他是想和她说明白的,可她自己赌气不肯听。
他为她做了所有能做的事情,即便在生命的最后一刻。
他怕她此生困于府宅;怕她往后因膝下无子受人欺凌;怕她失了锦衣玉食的生活;
更怕她不愿在死后仍冠以他妻之名。
他为她打点好了一切。
金银财宝,田产铺面,什么都没落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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