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重好拿出一个小包袱,掂了几下,里面都是银两。
白天的时候,来到成浦镇之后,他走进一家昏暗的当铺。
唐重好心知肚明,正当之事绝不会在此地生;他低着头,避开其他混身汗味与油光的客人。
他敏捷地将腰带内藏的银票递给了躲在暗处的当铺老板,对方手指灵巧地飞快点验银票真伪,确认无误后,两眼贪婪地挑了挑眉,随即从一个看似破旧的木柜中取出数锭银两及其余小面值银票,塞入了他粗糙的包袱中。
唐重好轻轻垂下眼帘,掂量了一下手中增重的小包袱,转身默不作声地离开了当铺,连夜幕下的月光都没有逗留过他的身影。
包袱里的银两,就是这么来的。
他悄悄躲在暗处,透过树影观察丞相府的东侧门,只见东侧门手握长枪的士兵,他的头不时地点着,仿佛随时会倒在地上,枪杆也随着他沉重的眼皮一同左右摇摆,显得无精打采。
唐重好嘴角露出一抹讽刺的苦笑,心中冷语自嘲,他知道这些看似威武的卫兵,实则底气不足,极可能会被金钱所动摇。
他手中握着沉甸甸的包袱,那些银两在这个险恶复杂的世道里,或许比仁义更有说服力。
满怀着决心与暗中的戏谑,他随着夜色的掩护,轻手轻脚地向那些昏昏欲睡的士兵靠近,准备尝试一场利欲驱使的交易。
眼见这几名表面昏昏欲睡的卫兵,身姿却矫健如蓄势待的豹子,随着察觉到黑夜中的细微响动而瞬间紧绷起来,铿锵有力地挺直身姿,长枪如同森林中的猛虎,严阵以待,随时准备刺出。
他们并排而立,目光如炬,一齐向四周的黑暗中逼视,一个声音低沉而威胁:
“少奉行大人有令,这里不许任何人靠近,擅闯者,死!”
唐重好紧紧握住银锭,如同抓住最后一线生机,在漆黑的夜色中凝视卫兵那因疲惫而松懈的双眼,压低声音充满讨好道:
“两位军爷,区区二十两银子,聊表寸心,犹如滴水之恩,望你们海涵容纳,嘿,在这守夜的寒风中,也好换杯烈酒,暖暖身子。”
士兵们的目光犹如鹰隼般凌厉地锁定在银锭上,内心的贪欲瞬间战胜了职责的牵绊。
他们互望了一眼,眼中掠过一丝你来我往的默契。
待得手指触及冰凉银子,银光在他们眼中弥散开一片温柔的雾气,迟疑仅是瞬间便被火热的欲望淹没,立刻贪婪地攫取过来,放在掌心不住地抚摸,似要确认其真实性与沉重从未离开。
两名士兵仿佛换了个人般,眼中之前的严厉松弛了下来,脸上瞬间涌出的殷勤笑颜,掩盖不住贿赂之后的松懈与得逞。
一个士兵温声低问,
“出了这些银子,恐怕非同小可,说来听听,你想干什么?”
唐宗武微微俯身,手掌紧紧抱拳,神态崇敬却带着几分哀求,他望进士兵的眼睛,试图寻找一丝怜悯:
“军爷,我是宣化亲王府的一介仆役,亲王殿下心系唐家疾苦,托我特地照顾一二。
您看,能否破格通融,让我进去看看?半个时辰便好,我绝不多留。”
“宣化亲王么”
士兵甲想了想,怀着毫不掩饰的好奇和羡慕,目光中闪过一丝神秘的光芒。
他们都知道,唐重冰是德熙城的女朋友,而德熙城与她相爱的事情更是天领奉行所上下人尽皆知。
士兵乙一边嘴角挂着不放心的苦笑,一边收起银锭,低声嘀咕着:
“哼,都什么时候了还装清高?行了行了,既然你说什么都没带,就进去吧,我看在银子的份上不为难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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