位于风景秀丽的城郊,大律国太庙如同一座沉默的历史守护者,伫立于幽静的松林之中。
这个庞大的建筑群萦绕着古木的香气和风的低吟,内部由层层递进的宫室构成,镂空的窗花映衬着岁月的斑驳。
最为雄伟的中心大宫殿,是对太祖皇帝德卿的至高敬意,金碧辉煌的门廊,沉着石雕的龙柱,无不彰显出一代帝皇的圣洁与威严。
而太宗皇帝德威尔,像一代和煦的阳光,一生辉煌,他的肖像在这古老的太庙内静静地被供奉着,仿佛在静谧的年代之间述说着一段段历史。
经过艰难岁月的稳定朝堂后,他淡入深幽的生活,置身于宫殿围墙之内,徜徉在典籍的海洋中,日复一日,年复一年。
终于,在群臣反对的压力之下,他坚决不顾一切地将皇位禅让给了他唯一的女儿,德永涣。
这一举动,巨大的冲击波在朝堂上挥之不去,开创了具有划时代意义的女性宗室能继承皇位的先例。
太宗皇帝崩逝之后,惠帝德永涣初尝治国之重,惠帝挽着文案前的白玉笔,手却在抖地遭受权臣的凌迫,被迫御笔亲书,废除时任中宫皇亲王左贵的王位,字如哭泣。
那夜,无人知晓,在月华如水的御花园中,德永涣悄然与左贵相拥,眼泪滑过脸庞,誓连同龙襟玉佩一同脱去,化作平民,只为能与左贵共患难。
而左贵,紧紧握住她的手,在暗夜中郑重其事地吻上那冰冷的玉戒指,誓言此生此世,刀山火海,亦不后悔。
在惠帝悄无声息地逃离了繁华的上京之时,她留下的空虚宝座上,其堂弟,德勇贤亲王德威伦之子,德勇亲王德永治在群臣的拥立下,稳重地迈上了金銮殿的阶梯。
他手持玉玺,身着重袍,他端坐于皇位之上,宣告世间,自此便是国家的新君,承袭皇位,是为成宗皇帝。
当今的大律皇帝德熙茗与宣化亲王德熙城,均为德永治的弟弟,德勇庄孝亲王德永海之后裔。
而幕府将军德白洺,则是惠帝德永涣的后裔。
当然,德白洺执政之时,此时的大律已经建立四百余年,德白洺是太宗皇帝德威尔的后裔,而德熙茗却是德勇贤亲王德威伦的后裔。
两者的血缘关系早就寡淡,唯一的血缘关系,可能只剩下都姓“德”
了吧。
此刻,德白洺跪在殿内,太宗皇帝的牌位前,他的身体前俯后仰,肩膀剧烈抖动,双手紧紧握住香炉的边缘,仿佛想从中寻求到一丝支撑。
他的声音带着哽咽与绝望:
“太宗皇帝啊,您快睁眼看看吧!”
他的双眼红肿,泪痕嵌入深深的脸颊,哭声更是撕心裂肺,
“这个国家,已经成什么样子了!
臣白洺,世袭幕府将军,一心一意为了大律,偏偏那昏君,为了庇护一个无足轻重的婢女,竟不惜用弑君的罪名来威胁朝中忠良啊!
太宗皇帝,我的祖上啊,我大律到底何去何从啊!”
他颤抖着双肩,捣胸顿足,悲痛到了极致,似乎连风中都能听到他那哀伤和无助的回响,
“我大律的江山啊,您数百年前的极盛难道就要湮没于这昏君手中么?!”
德寂尘跪在德白洺的身旁,眉头紧锁,目光游移不定,清楚看穿了德白洺表面的悲痛实则心机深沉,暗自传递着戏谑,如剧中人在台前做戏般,煽情地挥舞着手帕,博得上京官民的同情与支持。
他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,脸上的皱纹仿佛刻着历史的沧桑,那张憔悴而精明的脸,借着拜祭的虔诚神色掩饰了一丝诡计,想要洗净身上的谋逆污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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