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向众人道:“当日娥皇女英洒泪在竹上成斑,故今斑竹又名湘妃竹。
如今她住的是潇湘馆,又皆是竹子,就叫她作‘潇湘妃子’就好了。”
大家听说,都拍手叫妙。
黛玉只好默认了。
李纨开始定规矩:“立定了社,再定罚约。
我那里地方大,竟在我那里作社。
我虽不能作诗,这些诗人竟不厌俗客,我作个东道主人,我自然也清雅起来了。
若是要推我作社长,我一个社长自然不够,必要再请两位副社长,就请菱洲藕榭二位学究来,一位出题限韵,一位誊录监场。
亦不可拘定了我们三个人不作,若遇见容易些的题目韵脚,我们也随便作一。
你们四个却是要限定的。
若如此便起,若不依我,我也不敢附骥了。”
这一段话说得很有水平,面面俱到且自占地步,迎春惜春自然乐意,黛玉宝钗等四人也没有异议,这个诗社就算成功举办了。
李家养女崇尚“女子无才便是德”
,所以李纨从小不过读了些《女四书》、《列女传》、《贤媛集》之类的书,故而不大会作诗。
然而其父亲曾为国子监祭酒,李纨毕竟出身贵族之家,从小耳濡目染,自然有不错的文学的素养,因此还是能识得诗之好赖,可以说,她有“诗心”
。
在这个大观园里,李纨以大嫂子的身份,与世无争,带着自己的兰小子苦熬时光,唯一的乐趣就是跟这些姊妹们在一起,刺绣描红,猜谜斗草,吟诗作画,扫雪烹茶,饮酒行乐。
众人又经商议,拟定一月两次起社,拟定日期,风雨无阻。
探春道:“只是原是我起的意,我须得先作个东道主人,方不负我这兴。”
于是便开一社。
宝玉因说今日贾芸送了两盆白海棠来,极清幽,提议不妨咏它。
一时抬了花来,果真是洁白素雅,玉洁冰清。
东风袅袅泛崇光,香雾空蒙月转廊,只恐夜深花睡去,故烧高烛照红妆。
——便是苏轼咏海棠之佳作。
迎春限韵,作七言律。
又叫一个倚门而立的小丫头随口说一个字来。
那丫头便说了个“门”
字。
迎春笑道:“就是门字韵,‘十三元’了。
头一个韵定要这‘门’字。”
说着,又要了韵牌匣子过来,抽出“十三元”
一屉,又命那小丫头随手拿四块。
那丫头便拿了“盆”
“魂”
“痕”
“昏”
四块来。
宝玉愁道:“这‘盆’‘门’两个字不大好作呢!”
侍书预备下四份纸笔,探春、黛玉、宝玉、宝钗便都悄然各自思索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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